近日，國家發展改革委舉行新聞發布會，介紹五年來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取得的成效。其中，綠色發展、生態環保是主基調。要兼顧發展和保護，發展經濟不能對資源和生態環境竭澤而漁，生態環境保護也不是舍棄經濟發展而緣木求魚，要堅持在發展中保護、在保護中發展。堅持綠色發展，加強創新驅動，提升供給側效率，堅決淘汰高污染落后產能，不搞破壞生態環境的開發建設，實現長江經濟帶高質量發展。
一、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戰略定位
長江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是事關發展全局的重大戰略。國家領導人先后在重慶、武漢、南京主持召開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并發表重要講話。2016年1月5日，中央領導同志在長江上游重慶座談會上提出了“生態優先、綠色發展”的戰略定位和“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的戰略導向。2018年4月26日，國家領導人在長江中游武漢座談會上提出，要正確把握生態環境保護和經濟發展的關系，探索協同推進生態優先和綠色發展新路子。2020年11月14日，中央領導同志在長江下游南京座談會上提出，使長江經濟帶成為我國生態優先綠色發展主戰場，把修復長江生態環境擺在壓倒性位置，努力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綠色發展示范帶。
二、長江流域生態環境發生明顯變化
五年來，長江流域水質發生了顯著變化。長江流域優良斷面比例從2016年的82.3%提高到2020年的96.3%，長江流域劣Ⅴ類水質比例從2016年的3.5%下降為2020年為零。城鎮生活污水垃圾處理能力顯著提升，地級及以上城市污水收集管網長度比2015年增加20.7%，城市和縣城生活垃圾日處理能力比2015年提高60.7%。一大批高污染高耗能企業被關停取締。1361座非法碼頭徹底整改，清理整治2417個違法違規項目。長江“十年禁漁”全面實施，生物多樣性退化趨勢初步得到遏制，有微笑天使之稱的江豚越來越多出現在人們視野中。上海崇明、湖北武漢、重慶廣陽島、江西九江、湖南岳陽等地結合自身資源和稟賦特點，探索生態優先綠色發展新路子。浙江麗水、江西撫州深入推進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試點，為綠水青山轉化為金山銀山提供了有益經驗。長江保護法于2020年12月26日經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次表決通過，長江進入依法保護的新階段。
三、加強長江流域生態環境保護的三點建議
在長江大保護中也存在一些問題，有些問題還比較嚴重，原因是思想認識還不到位，發展方式還比較粗放，污染治理基礎還不夠牢固。一些地方污水直排江河；一些地方開采礦產后留下眾多歷史遺留問題，尾礦庫治理難度大；一些地方監管部門存在執法不嚴的情況，企業違法成本低于守法成本，偷排漏排現象屢禁不止。
加強長江流域生態環境監測和警示。加強科學監測，掌握生態環境質量變化趨勢，及時發現潛在生態環境風險。通過突擊抽查與專項檢查相結合，推行“雙隨機、一公開”監管，加大現場執法檢查和日常監管力度。發揮環保監督員作用，暢通投訴渠道，做到有訴必接、有案必查、有查必果、限時辦結。推進在線監控、衛星遙感、無人機等科技手段，優化非現場檢查方式。加強長江流域環保督察。鼓勵媒體明察暗訪，繼續發揮《長江經濟帶生態環境警示片》的警示宣傳作用。保持環境執法高壓態勢，完善環保立法，嚴格環保執法
完善“誰污染，誰治理，誰開發，誰保護”治理機制。生態環境問題大多是污染者不治理、開發者不保護、破壞者不恢復造成的。例如開采森林、礦產資源，可能為了少量的產品價值，而犧牲大量的生態價值和社會價值。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是典型的負外部性行為，經濟主體獲得開發利益，把外部成本施加給社會，導致過度開發、資源濫用浪費和生態環境破壞。經濟學主張通過“庇古稅”來抑制負外部性，通過征稅，把外部成本讓開發者、污染者自己承擔。反過來，保護修復生態環境是正外部性行為，應該通過“庇古補貼”來解決環保行為供給不足的問題。國家領導人指出，要加快建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讓保護修復生態環境獲得合理回報，讓破壞生態環境付出相應代價，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要科學衡量生態環境的生態價值和社會價值，堅決糾正先發展、后治理的路子，避免為了少量發展收益，付出更大的治理代價。
盡快落實生態補償機制。早在2005年，國家“十一五”規劃就提出了“誰開發誰保護、誰受益誰補償”的原則。美好的生態環境是有價值的，這些價值來自自然和生態環境保護。生態環境受益者應該補償生態環境保護者。要強化系統思維，從流域系統性出發，推進長江上中下游、干支流協同治理。長江上游欠發達地區財力不足，生態保護治理多有心無力，一些尾礦庫治理難度大，每天都在造成生態環境破壞。建議盡快落實長江流域橫向生態補償機制，建立跨區域交界斷面水質監測標準，確定省際橫向補償標準。加大中央財政對長江生態屏障區域的生態補償。2018年，中央財政資金投入50億元用于長江生態補償，宜進一步加大補償力度。加強對長江生態屏障區域的民間和社會生態補償。例如發起長江生態修復社會捐助，發行長江流域生態保護彩票，籌集社會資金用于長江生態保護項目。
（袁正，西南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教授，中國人民大學長江經濟帶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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