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宏網訊 以“新冠肺炎疫情對國內外經濟的影響”為主題的第126期“經濟每月談”近日在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舉行。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常務副理事長、執行局主任張曉強擔任會議主持人，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魏建國、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陳文玲、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員張燕生、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總經濟師張永軍、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經濟研究部副部長劉向東出席本次會議并發表主題演講。
中宏觀察家張永軍
以下是張永軍發言實錄：
張永軍：各位媒體朋友大家好，我簡單報告一下近期我們所做的關于疫情對國內經濟形勢的影響，以及關于現在已經出臺的政策，以及未來在政策方面的一些想法等，做一個簡要匯報。
關于疫情形勢的變化，剛才幾位領導都講了，我們說國內基本上已經控制住了，目前主要的風險在輸入病例上。盡管說現在每天的輸入病例不算很多，但在這種情況下對于防控疫情確實還不能放松，因此這個影響還是挺大的。一方面，確實需要把主要的工作轉向怎么使得整個經濟社會的運營進一步正常化，但是，在防控疫情方面，確實還不能放松它，因此還是會帶來一定的影響。
第二個方面，還是想重點講疫情對我們國家經濟的影響。最近這個方面的討論比較多了，這個月中旬的時候國家統計局公布了有關一二月份主要的經濟指標，我們看到，疫情對經濟的影響確實非常大，主要經濟指標下降幅度都是兩位數，比如說工業增加值下降13.5%，投資下降幅度最大，下降24.5%，消費也是兩位數下降，出口等指標也都是兩位數的下降。
因此，從這些主要指標變化來看，確實對我們經濟的影響很大。這次疫情在短期內對我們經濟的沖擊，確實是多少年以來都沒有碰到過的嚴重沖擊。那么，關于疫情到底對一季度以及對全年經濟有多大影響？方方面面有很多分析，在疫情擴散比較厲害的時候，那時候國內沒有全面統計的數據，大家都是通過一些問卷調查等方式來分析，認識比較有局限性。
現在回過頭來看，那個時候對整個經濟的影響還是比較樂觀，要是跟現在實際情況來對比，那個時候大家多數認為，可能對經濟的影響，比如說對一季度經濟增長率產生兩三個百分點的影響，少的還認為可能是一兩個百分點的影響。最近隨著一二月份數據公布之后，大家對于經濟影響的分析更加全面了，隨之分析出來的數據也都更加悲觀。當然這里邊還有一個因素，就是剛才前面幾位領導講到的，現在全球的疫情變化太快，二月份的時候，像IMF、世界銀行還沒有認為世界經濟會出現大幅度的下滑，整體還是比較樂觀的預期，而現在已經提出今年可能要出現衰退了，整個來講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變化，同樣，國內對整個經濟形勢的判斷也開始比原來要悲觀得多。
這個方面的分析現在確實是熱點，當然，我們也做了一些前期的分析判斷，現在看我們對疫情的判斷基本準確。在二月份的時候，我們認為可能二月中下旬上升勢頭基本上停止，到三月份疫情基本得到控制，而且對經濟的影響基本上也就控制住了，四月份之后，可能經濟基本上趨于正常。現在回過頭看還是跟形勢的變化比較一致。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認為整個的經濟可能在一季度出現比較明顯的較大幅度下滑，當然，現在統計局還沒有發布整個一季度的數據，但是現在看，對一季度的影響應該說肯定是比較大的。
基于對疫情的判斷，我們認為到二季度之后可能經濟會有一個明顯的反彈，這種反彈因為它涉及到補庫存，還有前期可能積累的訂單要去完工等等，二季度將有比較明顯的反彈，我們覺得可能二季度的這種反彈勢頭，可能要比原來正常增長6%的幅度比較接近，三四季度基本上回歸到正常。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個走勢？可能還要取決于整個全球疫情變化的情況，包括對我們外貿有多大影響，然后對大宗商品價格影響到底怎么樣，我覺得這些方面都會有影響。但是，總體來講大體應該是一個趨于正常的情況，我們認為可能就是這樣一個基本的走勢。對今年全年到底會增長多少？現在開始有不同的判斷，高的認為有5%左右的增長，認為還是有可能實現，比較悲觀的認為可能連3%都達不到。
我們認為就全年來講，還是相對樂觀一點的判斷，有的人認為可能連3%這樣的增長率都實現不了，這可能是一個過于悲觀的判斷，這是我們對整個經濟形勢的分析。
第三點是對于近期一些經濟政策的想法。現在國家包括各個省甚至各個市都出臺了很多這方面政策，尤其像關于怎么復工復產，關于怎么擴大就業等等方面，出了很多政策，包括比如說去開展重點項目，盡快的開工，有的是盡快的恢復建設等等，這些方面出臺的政策很多，我想簡要的講一點個人的想法。
一是就業優先政策。國務院前幾天剛剛出臺這方面政策，總的來講就是要把就業放到當前宏觀政策最優先的位置，而且出臺了很多關于工資、社保等等配套政策。我覺得這里邊還有一些可以去思考的地方，比如說，現在疫情下就業的形式要更加靈活，比如說過去部分就業或者叫彈性就業比例相對比較低，在疫情后續還有影響的情況下，這種彈性就業、靈活就業的比重要增加。
另外，我們過去在就業方面，比如農民工異地就業量很大，現在如果采取這種彈性就業方式，是不是可以更多考慮在本地就業，城市里邊已經退休的是不是可以考慮，搞一些返聘，短期就業等方式，盡可能減少疫情對異地就業的影響。
二是復工復產的配套問題。前不久，國務院出臺簡化復工復產相關管理手續等具體政策。這里邊比較重要的一點，還是在跨區域人員的隔離問題。在那個政策里邊已經講到，現在我覺得在執行上還不是太好，就是異地跨區域都要再隔離14天，實際上這個對于就業，對于復工復產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在文件里邊提到，比如說異地就業是點對點的又是一站式的，比如，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我就坐一趟車，這個車里也沒有發現有疑似病例，沒有與病人發生密切接觸，實際上就可以簡化隔離的程序。這里還有個配套的問題，就是健康碼共享問題，現在大多依賴健康碼查人員是不是出現問題，對健康碼依賴程度比較高。現在一旦跨省就不行了，就需要重新隔離，實際上如果技術上能夠解決，他即便跨省，和疑似病例沒有什么密切接觸，這種情況下就應把跨區域隔離程序簡化，不管就業或者復工復產，這個成本就可以明顯下降，帶來比較好的影響，這是關于就業和復工復產問題。
三是關于財政政策。財政政策整體方案的確定要等“兩會”，“兩會”什么時候開還沒有確定，但是，總的來講，現在已經出臺了一些比較積極的政策，財政部前幾天宣布，應對疫情他們有多少億的資金已經支出，已經都有這樣的相關數據，但是，因為還要等兩會確定，比如說2020年的預算怎么確定，還要在全國人大定；今年地方債發行規模，到底今年上限有多高，還需要等人代會確定。
因此，在這里想建議的就是，今年財政赤字率的容忍度可能需要適當的提高，發債規模應該適當擴大。我們看2019年財政整個情況，當時財政預算是27600億的赤字規模，當然最后決算的規模可能會跟這個有差異，如果還是27600億這個規模的話，那么2019年的赤字率大概是在2.8左右，如果說過去大家認為可能3.0%的警戒線不太好去突破，今年即便從2.8提到3%這樣一個赤字率的話，實際上赤字規模大概提高4000億左右，這個對今年應對疫情是不夠的。現在我們比較贊同，建議能不能把今年赤字率提高到3.5%左右水平。這樣采用比較積極的財政政策的效果可能會更為明顯。
提高了財政赤字的容忍度之后，當然相應的就是發債規模也要擴大。去年全國人大對于地方政府的債務規模，當時定的存量最高不能超過24萬多億，比如說，去年實行下來的實際上累積存量規模是22萬多億，那么，今年可能隨著赤字率提高，地方發債規模相應擴大，因此，在發債規模上是不是可以有一個適當明顯提高，這是我們想建議的一點。
四是關于貨幣政策。貨幣政策應該說我們國家這一次動的比較早，我們在2019年的時候幾次降低準備金率，包括采取措施引導降低利率。近期我們知道歐美貨幣政策因為金融市場大幅度波動之后，采取的力度比較大，美國降息幅度非常大而且采取量化寬松的規模也非常大，歐洲、日本等等都在擴大量化寬松的規模。
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們貨幣政策更多的可能需要保持一種靈活性，去注意外圍貨幣政策變化對我們的影響。我們要根據這種變化，貨幣政策保持一個比較靈活的取向，要盡可能避免外部大幅度波動對我們的影響。國內講比如最近月份我國M2增長8.8%，按照我們現在新的增長速度來講，應該說比去年8%左右的增長率要比較合適一點。
這種情況下，我們的重點可能不是繼續去擴大這個規模，而是更多去疏通貨幣政策的傳導機制，使貨幣政策能夠發揮更大作用，這方面以前我們在經濟每月談等類似場合也講過，這方面還需要我們現行的金融管理方面的一些制度相應地做一些配套改革，才能夠在疏通貨幣政策傳導機制方面取得更好效果。
比如商業銀行對貸款方面還要足夠抵押，然后對貸款人資格審查比較嚴格等等，在現在情況下恐怕都需要做一些調整。
五是近期大家爭論比較多、媒體上也有熱議的是要不要去通過擴大消費和投資去擴內需。因為關于消費問題劉向東研究員會重點講這個問題，我在這里就不多講了。
我重點講的就是我們要通過擴大投資來擴內需、補短板。這個作用我們還是要高度重視。最近國內有一些爭論，有不同的聲音，有一些經濟學家反對，反對再去搞擴大投資的政策，反對的理由都提到，過去我們搞擴大投資政策，有的方面可能出現不太有利的后果和結果，現在他們就反對出臺這種政策。
我個人覺得現在情況下，非常需要也非常有必要通過擴大投資去擴內需、補短板，其重點在基礎設施方面。最近國內爭論也比較多，一個是提到新基建，在我看來新基建肯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但是單靠新基建恐怕力度還不夠，因為我們現在整個國家投資規模非常大，每年的投資規模有五六十萬億的投資規模，你靠某一點、某個領域去擴大投資，再想靠它把投資帶出來，實際上是很難的。
因此，我個人覺得，在擴大投資方面要多點開花，對很多有需要、有需求的領域，從長期來看只要符合我們發展方向的，都可以去考慮擴大投資。
比如，這次疫情讓大家意識到我們公共衛生系統過去還是存在很明顯的短板，這個現在大家都認識到重要性了，需要去彌補，這個非常重要。
還有這幾年已經提過但是落實得不是很有力的，通過疫情形勢的變化，能夠采取措施推進的，比如城市里邊一些老舊小區的改造，像過去老的居民樓，加裝電梯以及設施的改造等等，這些方面的政策提出來后很多年落實得不是太好，現在，是不是可以去考慮把細節方面的政策做好推進落實？
比如老舊樓房的改造，加裝電梯，過去有的地方要求四分之三住戶同意，如果改成三分之二，肯定阻力就小多了，就是這種細節上的問題。包括怎么補償、安裝電梯標準等相關細節，如果能夠改進，這個政策可能落實起來阻力就不會像過去那么大了。
再比如說像大城市衛星城的建設，交通系統的建設，像北京交通擁堵非常厲害，跟我們衛星城過去的布局不太合理有一定關系，造成有一些衛星城完全是個“睡城”，這些可能是需要整個城市的布局、相關的配套系統的建設整個去改造，這方面其實投入的潛力也是非常大的。
六是鄉村振興方面，大家都知道，現在農村整個基礎設施的水平，跟城市還是差一大截。這個確實需要通過農村電網、自來水管網，包括通訊網絡等方面的建設來改造，如果能夠加大投資之后就可以極大提高農村公共服務的水平。
還有跟城市建設相結合的領域，比如城鎮化。現在農村居民往城鎮走的，較多都是往縣城以上的城市遷移，普通鄉鎮現在轉移的人口相對少，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的基礎設施水平比較差，在咱們國家很多縣都比較大，而且兩個縣、三個縣交界處，實際上有一些中心鎮，完全可以把它的基礎設施水平提高，吸引更多農民轉化為鎮里面的居民，這樣還可以照顧到一部分農村居民還有土地要種、還要從事農業這方面的要求。
七是穩定外貿政策。剛才魏建國部長還有前面幾位都講到，可能前期我們有一部分外貿訂單積壓，因為復工復產受到限制，我們可能不能及時交貨，后面一段時間我覺得問題可能更多是訂單，可能未來一段時間訂單會減少，這個怎么去解決，需要注意。
此外，我們的外貿有很多需要從國際上進口零部件等等，這個未來對我們外貿也會有一些影響。
這方面，除了提高出口退稅率之外，我們可能在出口信用保險還有出口信貸方面要多給一些支持，也是能夠取得一定效果的。
我就簡要匯報這么多，不正確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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